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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贺闲x长歌侠士】曲剑相和(2)

    侠士当日匆忙离开楚州,心里却始终放不下那些因江淮之乱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,遂给桑来照寄去了信。

    本以为他会被繁重事务绊住脚,却没想到回信来的这样快,想来江淮一带恢复的应该不错。侠士只恨自己作为长歌弟子,未能尽一份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楚州城中的人惨死,却无力相救…

    每每想到这里,侠士总会觉得心中烦闷,却深觉不该总是被影响思绪,便沉下心去读桑来照的信。信中,他让侠士放下心来,今刘展叛军已除,江淮之乱已平,楚州城也在逐渐还原昔日繁华之景。看到这,侠士松了口气。而桑来照许是听说了虞弦大会之事,在信中安慰道:“贺闲师兄不是什么坏人,只是严苛一点罢了,那些在战火中受难的孤儿,很多得他照料。况且贺闲师兄琴技超然,有他的教导,想来你在琴艺上也会突飞猛进。”

    侠士的脑中不禁想起那天夜里的翩翩公子,皎皎月下抱琴而立,好似又被那股清香环绕,只觉得脸也热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…”

    侠士喃喃自语,伸手便去够桌上的毛笔,想着要回信给他的文璞师兄,目光却正巧落到了桑来照的末句上。

    “此信便不必回了,我与师姐过几日便会回门中向门主述职,到时也可在门中相见。”

    这倒是让侠士的心雀跃起来。他小心翼翼的将桑来照的信放入桌下的信匣中,又去拆另一封信。

    另一封是贺闲寄来的,邀侠士下月初一在长歌门挽音阁相见。

    今日已二十九,侠士还不知去哪里寻人,正打算去长歌碰碰运气,却正好收到贺闲的信。只不过这信来的实在是晚,莫说从长安至扬州需几日,仅仅只算从扬州到长歌的脚程,便深知定会失约。

    侠士叹了口气,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囊。临行前,他犹豫了一番,还是将贺闲的信桌上拿起,装好放入了自己的怀里,趁着夜色开始赶路。却没想经过再来镇附近,竟遇到劫匪拦路伤人。侠士实在气不过,抄起琴中剑便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这一追,便彻底误了时辰。

    追查匪徒下落,夺回村民钱财,少不了一番恶斗。又因日夜兼程赶路,待到到达长歌之时,侠士着实有些狼狈。伴着夜色,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船,脱力的靠在船头。

    “如此奔波,可是有急事?”

    侠士昏昏欲睡,却还是强撑着精神,抬眼对船夫说:“我与一人有约,但误了时辰。”

    从书市到书院的距离不远,侠士半梦半醒,只见岸上有一人,手中一烛台,烛火忽明忽暗,在凄凉夜风中摇曳,却看不清脸。侠士想,许是哪个用功学子深夜出来温书吧,却见那学子向自己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“醒醒。”

    那个用功学子,原来是贺闲啊。

    侠士牵住了他的手,任由他将自己拉到岸上,随即疲惫的对他一笑:“我不是有意失约的…路上偶遇劫匪,所以迟了,你知道的,这个江湖总少不了我…”

    贺闲低头去看侠士的衣袍,上面沾了些血迹与灰尘,下摆也尽是些刀剑划过的痕迹,他眉头皱起来,侠士只当他是嫌了自己,连忙退后一步,“抱歉,我不知你有洁癖…”

    进来长歌多雨,石板路上便积了些水。侠士脚步虚浮,一脚踩进水洼中便脱了力向后倒去,却被又一次被贺闲扯着衣服拉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侠士实在累的紧,脑子便转的慢些。求生欲让他下意识环住了贺闲的腰,他闷闷的开口:“谢谢…”

    害怕烛火撩到侠士的发梢,贺闲便将烛台拿的远了些:“你来的不算晚,是我的信寄的晚了些。”

    侠士靠着他的身子重新站稳,随后松开了他。刚才被贺闲一扯,本就松散的衣服被彻底弄乱,夜风刮的紧,侠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贺闲叹了口气,解下外衣便要往他身上披,却被侠士扭着身子躲开。

    “长歌弟子多在乎衣冠整洁,我知道的…不用这样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在乎。”贺闲望着侠士懵懵懂懂的眼神,随后又将人拉了回来,为他披上自己的外衣。

    熟悉的味道…

    贺闲为他拢紧了衣服,语气似是添了点担忧:“缺掉的课业补上便是,夜晚赶路总是不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烛火不知何时熄灭,门中的夜晚不点灯笼,霎时间,天地只剩月光。侠士抬头望向他,cao着因疲惫而轻柔的声音说:

    “但是我不想失约,尤其是和你的。”

    空气都静止下来。却能听到贺闲轻笑一声,伴着纸张与衣料摩擦的声音,随后又散入风中。

    “跟我来吧,先带你去休息。”

    贺闲的步调要比侠士大,没两步便已行至侠士身前。夜风刮的实在是太冷,侠士拢了拢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,却突然被贺闲牵住了手腕。

    “莫要误会,这里水洼比较多,怕你滑倒。”

    哦。

    侠士任由他牵着自己绕过路面的水洼,入了一处陌生的寝舍。记忆中,自己原本并不住这儿,还没等侠士开口询问,贺闲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本该让你住之前那间寝舍,但是毕竟是亲自教导,所以我想住的近些会方便些,便自作主张把你的住处挪到了自己旁边,希望你不要责怪。”贺闲将他领到屋前,松开了他的手腕,“我问了下吉婆婆,还原了你屋中的陈设,这样你应当会更加熟悉。”

    贺闲找出火折子点了蜡烛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住哪都行,但还是谢谢你。”侠士取下了身上贺闲的外衣,“洗干净再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贺闲点了点头,“先休息吧,课业明天再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寝室就旁边,有事可以找我。”

    侠士有些受宠若惊。手腕上的温度好像还没消去,心跳莫名的快了些。跑江湖这么多年,会这样对自己的人屈指可数…

    终于有床可以睡,侠士沾了枕头眼皮便忍不住打架,连衣服都懒得换便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许久未睡的这么香,侠士只觉得连清晨的蛤蟆叫声都格外悦耳。回了长歌,侠士便想起九龄公入门时的教导,深觉自己的衣冠不妥,便换了身濯心衣服,洗了个脸伸了个懒腰便要推门而出,却和正要敲门的贺闲撞了个正巧。

    “起的还挺早。”贺闲将几页写的密密麻麻的纸稿递到侠士手中,“习琴的时间我已为你安排好,你先看看。”

    侠士接过纸稿,好家伙,如此周密详细的训练计划,集琴艺,算数,商贾一体,还安排了各种课余活动,丰富学习生活。侠士忍不住开口问:“其实你要把我送去竞选门主首徒对吧?”

    贺闲淡淡看了他一眼:“若是你想去,我也不会拦你。”

    若是知道自己会经历这种只有三时辰休息时间,没有休沐,没有夜宵,过午不食的生活,他定会在虞弦大会时将脚边的木牌踢的远远的。

    “有时间放空,不知早已练完多少吐气纳息。”

    侠士还没反应过来,便被贺闲拉走晨练,连早饭也没赶上,又被拉去了挽音阁。

    “放过我…!”侠士有些想逃,却被贺闲抓了回来,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放空思绪。

    而贺闲从一旁的书架上寻摸着什么,边找边说:“你既是长歌弟子,想必入门时便学过些许乐理,虞弦大会时虽是胡乱弹奏,但也能听出些许章法。而且师父说过,你天性散漫,启蒙又晚,须得另辟蹊径。”

    什么?哦对,我是一个天性散漫,启蒙又晚的人来着。

    侠士听到这忍不住想笑,又想到自己和赵宫商的约定,于是趴回了桌子上,放弃挣扎的附和道:“对对对,我就是一个天性散漫,启蒙又晚的人。门中弟子习琴向来都是师父身体力行,你总得向我展示展示你的实力吧?”侠士从桌上的书堆中搜罗出两张曲谱,卷成筒戳了戳贺闲的腰,“《广陵散》,《凤求凰》,哪怕是入门弟子都会的《高山流水》《阳春白雪》也行,你弹一个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贺闲没有接话,而是反手抓回了那两张被侠士用来作乱的曲谱,将另一卷轻轻的丢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是,《幽兰》曲的字谱?”侠士捞起书卷仔细翻看,忍不住感叹道:“字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翻看一二。”

    食指中指双牵宫商,中指急下与拘俱下十三。

    侠士仅仅看了一句,便将书往桌上一摊,随后往桌子上摊:“好!每一个字我都会,合起来我完全看不懂!学不了啦!而且这曲子的指法我都不熟,你不会要让我看你的漂亮天书自学成才吧?”

    贺闲站在了侠士身后,把他拉了起来,语重心长的开口:“琴曲贵在自然,若是我弹一曲,你仿一曲,这曲子弹的再好,也不属于你,学来又有何用?”

    侠士努了努嘴,凭着记忆磕磕绊绊的弹了《幽兰》的前几个音。断断续续的音调连完整也算不上,侠士抚弦止音,叹了口气:“可若是手中技法都不娴熟,弹出来又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“目前弹的音调都很对。”贺闲从侠士身后环住了他。他的手顿了一下,然后轻轻的覆在了侠士的手上,带着他的手去弹第一段剩下的音。哪怕是隔着银质的指套,侠士只感觉被贺闲碰过的手都烫了起来。贺闲的声音几乎是萦绕在侠士耳边,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打在耳朵上。侠士只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,强撑着静下心来,闭上眼却总能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熏香。

    “尽管弹便是,若其中指法有误,我会纠正。《幽兰》虽含泣愤之音,但你在抚琴时也不必拘泥于此。”

    “凡是你想到的,皆可诉于琴中,我都听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从他胸腔中传来的温度,简直要灼烧侠士的背,刹那间,侠士只觉得如坐针毡,身体叫嚣着想逃,却又被老老实实箍在怀里。被贺闲带着弹完《幽兰》曲的第一段,感觉到侠士僵硬的手,贺闲这才发觉不对,凑近去看他的脸。

    侠士的整张脸通红,抿着嘴,满眼惊慌的盯着面前的琴。

    “你很紧张吗?”

    贺闲松开了侠士的手。手上没了禁锢,侠士红着脸逃到一边,用力摇了摇头,连发冠都要被摇掉。贺闲似乎不知其意,又把他拉了回来:“不必紧张,你自己来一遍。”

    侠士的心如擂鼓,手也抖得不成样子。这下都不用刻意“藏拙”,磕磕绊绊的弹出《幽兰》曲,中间光论指法就不知错了多少处。看贺闲没什么起伏的表情,侠士心里有些落落不安,忍不住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“曲中有困顿之意,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想…”侠士心说这怎么形容,话到嘴边他突然一转:“你猜?”

    “…我猜?”贺闲简直要被他逗笑,起身拿着《幽兰》曲谱点了点侠士的头:“江湖八卦,树下偷懒,街边械斗,胡吃海喝…”

    侠士只乞求贺闲千万别听出其他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倒也不全是这些,还有一些…其他心思。”贺闲的声音忍不住染上了些笑意,恐怕他自己也没发现。但侠士也是会演的人,眨巴眼睛抬头看向贺闲,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贺闲不轻不重的敲了下他的头,侠士惊呼一声,又听到他继续说道:“方才讲的都听懂便好。若实在不会,便在此将《幽兰》曲弹熟吧。指法错了五十来处,心境也落了下乘,要是实在不愿意练,也可以把谱子抄五十遍…”

    “停停停!”侠士连忙开口:“大圣遗音琴找的难道不是心向自由之人吗,今日记不住便该明日来,师父这样强逼着徒弟记谱子,你的教法难道不也落了下乘吗!”

    外面那么好的阳光,他可不想被绑在这里一天!

    贺闲听到这不禁蹙眉:“强词夺理你倒是在行。”

    侠士心虚的转过头。

    贺闲还想说些什么,却突然被来找人的长歌弟子打断。侠士虽面上不显,但心中却倍感轻松,只希望贺闲赶紧离开,好还自己一个清静。而贺闲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,转过身冷言冷语的问:“想要偷懒?”

    “不敢不敢。”说罢侠士便装模作样的抚琴,一幅十分用功的样子,这才让贺闲安心离开。

    等到听不到脚步的声音,他才敢往后一仰,舒服的伸了伸懒腰,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喟叹。

    好一个“韩非池”!

    但却比“韩非池”更厉害。侠士越是想起贺闲,便越是想起刚才被人圈在怀里的情景,或许教学便该是这样,是自己龌龊了呢…

    侠士只觉得屋内十分的热,站起来四处走走,却在发现书架上的一本无名书稿。

    字迹与贺闲不同,看上去倒像是日记一类。

    贺尉生…幸得一儿…

    这应是出自贺闲父亲之手。

    侠士仔细翻看,眉头却止不住皱起来。还来不及思考,边听屋外人声,喧闹,像是故友久别重逢那般。

    “早知如此,我便和你们一起去江淮调查私盐,哪怕多一个人也好啊…”

    “若是有你的琴音相伴,我和文璞一行也不会无趣。”

    江淮?私盐?

    想来是师兄师姐他们回来了,故人相逢,又怎能落下一个他!估摸着贺闲走远,侠士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个脑袋,做贼一般的摸出房间循着声音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还未走近,傅七殊便注意到了他,先一步向他招了招手:“师弟!”

    桑来照也从傅七殊身后冒出了头,一脸兴奋的向他招手。侠士如释重负,一路小跑过去,却还没忘记礼数,分别向三人作了揖。又老老实实的喊了元子敬声师兄,反而元子敬比较自来熟,拉着他的胳膊勾上他的肩,问道:“你不会就是那个让贺逸之在书市等了半个多月的那个人吧!”

    傅七殊和桑来照都有些惊讶:“还有这事?”

    侠士则是一脸疑问:“我不知道啊??”

    “害,我还以为终于有人看不惯要整整他呢,听其他同门说,贺逸之最近有空便去书市逛,拉着船夫问最近有没有一个背着琴的江湖客。”元子敬神秘兮兮的说:“而且门中都在讨论这件事,有的人说那是贺逸之的心上人,说他被人骗了感情;还有人说那是他的债主,或许他在外面欠了钱害怕被找,要是他被本人听到…”

    元子敬难掩自己的笑容,还是傅七殊咳嗽两声,用手肘捅了下他,他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扯远了扯远了。”元子敬尴尬的笑了笑,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侠士的肩:“在贺逸之手底下学琴,跟受罪有什么区别?不过你不用怕,受不了想躲清静的话,来觅音寻心园来找我就行。习琴本就是个人之事,好坏全看个人,哪里需要人时时督促!”

    侠士听着有些不对,忍不住问道:“你们两个…有什么恩怨吗?”

    桑来照扯了扯他的衣袖咬耳朵,侠士心里也有了数,不再作声。倒是听着元子敬的话,敏锐的捕捉到一句“奈何他只修剑道,任凭天赋付之流水”,忍不住提出疑问。

    那张无名书稿飞快从侠士脑中略过。

    傅七殊叹了口气,“逸之的父亲于十多年前,以琴弦自缢而亡。”

    侠士的表情也严肃起来。

    “许是心中有愧,贺师弟无法面对赵师伯多年教导,便想尽办法从门中挑选优秀弟子。”

    侠士想到了那天的月夜。

    松间鹤,不得飞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也跟着沉闷起来:“为父亲的事…他无法再自在抚琴,便不忍看着那些颇有天赋之人平白浪费自己才能。”

    沉默良久,还是桑来照又扯了扯他的衣袖:“过去的事都已过去,想必赵师叔选中你应当也不会是偶然,以你走过江湖,定能让师兄的手中琴,心中剑不再蒙尘。”

    二人相视一笑,傅七殊也将目光转向了侠士:“文璞所言,亦是我等所愿。”

    连元子敬都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霎那间,侠士脑海中多了很多东西,有那双顿在琴上,却依旧选择覆在自己手上的手,月夜下他抱紧大圣遗音琴,眼中黯淡的光,还有夜晚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,精心还原过的寝室,甚至连自己从钟鸣那里顺来的酸液也原封不动的摆在了床头…

    还有那份无名书稿,想来不是日记,应是绝笔。

    “吾名贺尉生…此生乏善可陈,唯得一子,乃平生幸事。”

    侠士对上了那三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那就…不妨一试!”

    侠士在心中暗暗发誓,却没注意到身后姗姗来迟的贺闲。他悄无声息的拍了拍侠士的肩膀:“你不是应该在屋里温习琴曲,怎么在这?”

    侠士瞬间心里发毛,脚下刚想溜,却被贺闲扯住衣领拉了回来。侠士只能转过身对着他尴尬一笑,柔声道:“你回来的好快哦。”

    贺闲的表情有些许的柔和:“不是什么要事,说完了便回来。倒是你,《幽兰》已经全背熟了?还是已经抄完了所有的琴谱?”

    侠士眼神飘忽:“我和文璞师兄还有七姝师姐一起在楚州调查私盐…这不是故人相逢吗…我就出来…”

    贺闲闻言,脸冷了下来:“若是此刻你在房中习琴,又有谁与你相逢?”

    三人都不敢再言,而桑来照看不下去,壮着胆子说:“贺闲师兄,侠士在楚州帮了我们不少,方才是我们主动拉他来说话的。”

    “文璞,你不善撒谎。”感觉侠士想跑,贺闲又将他拉了些,几乎快要扯进怀里,转头毫无表情看了桑来照一眼,继续说:“听闻楚州一趟,你已可以修习莫问曲?”

    桑来照点了点头,贺闲便继续说到:“以你的天赋,早该如此。那你与侠士便和我一道回去,我也好一并检查你们的琴技。”

    这又是何意?!

    侠士和桑来照都不约而同的向傅七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。承众人所托,傅七殊开口便让贺闲“回心转意”。侠士长舒一口气,感觉到身后抓着自己衣服的力道逐渐变小,连忙溜到不想干的元子敬身后。

    贺闲皱了皱眉,但还是默许了傅七殊的提议,他开口对躲躲藏藏的侠士说道:“那你今日先回去吧,不要忘记今日所讲,也不要忘记温习琴谱。”

    侠士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我定会让你…